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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尽（十七）眼见的真相

宫里太子的生辰宴办得热热闹闹。14岁的太子虽无甚出色的政治天赋，但未来或许也可称得上是一位守成之君。我随端王静静坐着，看着这一片觥筹交错。

 

端王的小儿子失而复得，这已经是宫里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秘密了。我跟在端王身后，接收着旁人若有似无的眼神。

 

端王从蒙山回来后两三月便一直意志消沉，更是无心关注太子入朝这种大事，似乎是失去了什么斗志一般。除了宫宴失态，端王再未露面，这也被看作端王对太子入朝释放的善意。

 

宫中的仆人小心翼翼地递上碗筷杯盘，生怕惹了这位铁面王爷。我与侍立一旁的十一默默对视了一眼，十一的眼神仿佛在说，这位王爷现在不过是纸老虎罢了。我不置可否。

 

宴会正酣，似乎这天下着实是如此歌舞升平。既端王在太子入朝一事上表现了支持，各处的阻力不知不觉也减少许多。此时一相熟的侍卫匆匆跑至十一耳边说了什么。

 

莲花池中碧波荡漾，池水微微泛起波澜。十一仍旧照常上前替端王斟酒。十一没说，我不好上前询问，这是暗卫的基本素质之一。

 

这酒壶中的酒很快又见了底。端王眼神几不可察地看了十一一眼，于是十一默默退出去。

 

十一拿着酒壶，七拐八拐绕到了一条小路后。而我实在是过于好奇，见端王已不甚清明，我默默跟在了十一身后。

 

“你刚才说的确定吗？”

 

“小的不敢隐瞒，确有其事，只是这真实性小的不敢保证。

 

“有没有跟王爷报过？”

 

“小的并无把握，不敢向王爷汇报。”

 

十一一时陷入了沉思。

 

我双手虽废，但内力好歹恢复了一些，在内力加持之下，我虽离着十一几十步，但他们的话还是落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
 

是什么事情，十一要瞒着我？那只能是与我有关的事情了。

 

“不要再跟王爷汇报，如果让我知道还有其他人得知消息，后果你知道。”

 

那个侍卫再没说什么，转身淹没在夜色中。

 

宫宴结束之时，王爷似乎还不算清醒。我与十一只好一左一右搀扶王爷上马车。王爷看着我的手，眼里隐隐有泪花一闪而过。

 

可是我再也无法与王爷共情。他似乎想要我给予回应，我只默默垂下了眼。

 

接下来的几天十一都无比正常。日子仿佛过成了我小时候所期盼的那样，王爷是我的父亲，而十一是我的兄弟。

 

然而世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。某一天王爷带着十一单独出去，却不带我。我就知道或许这一次就能解开我的疑惑。

 

这段时间只要王爷出门几乎是每次都要带上我，也不是需要我保护王爷，跟了几次我发现，他只是想让我跟着而已，虽然我对如此轻松的任务感到很幸运，我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。

 

王爷和十一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当铺。

 

当铺空间太小，我是无法跟进去的，只好缩在门边做梁上君子。

 

“是这一个。他有说什么吗？”

 

“没有了。在我们这里存了这么久，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 

好奇心在此时让我抓心挠肝，我原以为今天能揭开一个我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，但似乎这个东西只是一个上了年头的老物件。

 

这实在让我疑惑。而更不妙的是，我的旧伤发作了。

 

我只好窝成一团，抵御手上和身上似小虫噬咬的疼痛。可是王爷与十一的功力均非一般人所能及。于是他俩绕出当铺看见的便是我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。

 

颜面尽失。

 

更丢脸的是，在疼痛挣扎的间隙，我看清了王爷手上拿的东西。

 

是母亲贴身戴着的玉牌。这件东西在我七八岁高烧一夜不退之后就不见了踪影，母亲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 

直到最后母亲也再也不见。

 

王爷眼中尽是担忧，十一麻利地抱起我，回到了温暖的马车上。

 

TBC.